很高兴认识你。
欢迎来到这里。我是刘腾,主业从事数据工作,副业进行独立 iOS 开发,闲时常往户外跑。
我的 App 在 Sasquatch Studio 名下。你也可以查看我的博客,里边记录了户外、旅行和 BC 省的生活。
我也有关于数据分析和 iOS App 开发的技术探讨;这些技术文章一般以英语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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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come to my nook in this gigantic world. I’m Teng, data professional, indie iOS developer, and outdoor enthusiast.
This blog is written mostly in Chinese, except when I discuss technical matters related to iOS app development or data analy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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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mp Empire (黑猩猩帝国) 是 Netflix 最近推出的四集纪录片,讲的是乌干达森林中的几个黑猩猩族群的生存、社会和政治。之前从来没有过一部纪录片可以这么近距离地描绘黑猩猩组群里个体的性格、内部的政治斗争和外部的对敌战争。这种以动物为主角的 docu-drama 是没法写台本的,最多只能是导演进行选择性讲述,这也是这部剧最大的魅力。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黑猩猩和人类的相似性——每只猩猩有自己的性格好恶,处于不同的社会地位;每群星星有自己的社会结构,有的搞集权团体,有的扁平管理。我开玩笑和 MX 说,这部剧应该叫《黑猩猩谈治国理政》。
我最开始是从 Daring Fireball 那里听说的这部剧。博主 John Gruber 和我有同样的疑惑——剧组是怎么这么近距离拍到这些镜头的?Netflix 在幕后解说中表示,黑猩猩在过去的 25 年里早就习惯了这里做研究的人类,他们对于领地的保护意识只针对黑猩猩同类。人就像是森林里的花草树木一样,只不过是环境的一部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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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没在北京呆过,我发现地铁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戴着 “地铁安全员” 的红袖箍,地铁开门时可能从站台上车,巡视一圈再在下一站下车。我也不知道是先有的新冠疫情还是先有的地铁安全员配置。
我一般不在早高峰人最多的时候出门。七点半地铁 6 号线在朝阳门站的人口密度正合适地铁安全员——人再多一点,他们就根本挤不动了。有一天看他们穿来穿去,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则土故事:
西班牙人爱吃沙丁鱼,但沙丁鱼非常娇贵,极不适应离开大海后的环境。当渔民们把刚捕捞上来的沙丁鱼放入鱼槽运回码头后,用不了多久沙丁鱼就会死去。而死掉的沙丁鱼味道不好销量也差,倘若抵港时沙丁鱼还存活着,鱼的卖价就要比死鱼高出若干倍。
为延长沙丁鱼的活命期,渔民想方设法让鱼活着到达港口。后来渔民想出一个法子,将几条沙丁鱼的天敌鲶鱼放在运输容器里。因为鲶鱼是食肉鱼,放进鱼槽后,鲶鱼便会四处游动寻找小鱼吃。为了躲避天敌的吞食,沙丁鱼自然加速游动,从而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如此一来,沙丁鱼就一条条活蹦乱跳地拉到了渔港。
鲶鱼法则告诉我们,管理要保持一定的压力。没有压力的环境无法成就事业。
地铁里的人就像一群无生气沙丁鱼——20 个人里无论男女 19 个穿着黑色的裤子;他们都低着头看抖音短视频或者读网络小说,偶尔有一个人脸上泛光,那是高饱和度的修仙神剧映了出来。地铁里的治安巡逻员就像是上边那则故事里的鲶鱼——他们在车厢里钻来钻去,检查大家是不是一个个都戴好了口罩。也就是这时候,埋头看手机的人们会短暂抬头瞥一眼,让自己的颈椎得到片刻的喘歇。
就在我在北京的这段时间里,戴口罩的政策突然变成了鼓励但不强制。地铁安全员们依然会在车厢里穿梭,但是看到不戴口罩的人再也没了脾气,像是丢了家的流浪狗,漫无目的地晃荡着。只有到了终点站,他们才非常有底气地喊出声来——
“终点站了啊!请所有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终点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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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上班第一天的晚上有机会去找飒蜜喝酒唠嗑。对我来说这是五年后重回北京,尤其是重回国贸地区上班,她很惊讶地发现我和 MX 对北京的印象会这么差——一般从美国回来的朋友(我们的高中同学等等同龄人)都对国内的基建赞不绝口,从高速路、公共交通到微信支付的普及,什么都很方便。
呆了一个月我反而觉得这种逻辑很奇妙。路修得宽就是基建好吗?国贸附近的机动车和非机动车交通一塌糊涂,所有人横冲直撞,人行道被划定的非机动车停车位占掉一半……我对北京的糟糕印象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和五年前在建外 SOHO 上班时的比较——那时候至少觉得电动车是一个临时方案,而到了 2023 年,电动车可以上牌了,已经成了政府认可并鼓励的个人出行解决方案。
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交通问题,不能鼓励大家多用公共交通,只能靠修路架桥来缓解。这就像一块大膏药糊在患处,它凉爽舒服,但膏药下边的病还是得治。
此观点一。
观点二是,国内对少数群体的包容太差。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身体健康、没有肢体残疾、没有视听说障碍、没有心理疾病;拥有中国手机号和身份证,会用微信支付或支付宝,会用手机扫码;是汉族人,没有饮食限制,不对常见食材过敏,性取向顺直——你可以在中国过得很好,尤其是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但一旦你在某一方面成了 “少数群体” 生活就会很困难。
比如我奶奶在餐馆请大家吃饭,带了现金最后收钱找不开,只能我用微信出了最后的 ¥19 余款。
比如我在国贸地铁站 D 口看到一个坐轮椅的乘客等着乘务员帮他上楼梯。我能看到乘务站在他身边用对讲机和别人说话,我以为是要叫同事带钥匙来解锁 2008 年奥运会时安装的升降台。结果一会来了三个乘务员,四人协力在众人的目光下把轮椅抬了上去。我也不知道这位乘客觉得自己是个坐轿子的皇帝还是因为承受了太多的目光而感到难堪。也可能他早就习惯了,只是被人抬着的时候只是盘算着中午吃点啥而已。
也许是国外呆久了,也许是因为在 BC 省安全生产管理局工作过一段时间……我现在越来越理解国外建设和生产中看似过分严苛的规定,而且越发尊重许多事情对少数群体的额外照顾。毕竟谁也不能在 “多数人” 的群体里呆一辈子呀。
一开始我还在犹豫标题里表面光的到底是羊粪蛋还是驴粪蛋,搜了一下发现 人民日报早在 2016 年就给大家解了惑:
为官一任,当然就要出政绩,但出什么样的政绩则大有分较。这些年来,一些地方的 “政绩工程”、“形象工程” 之所以为社会所诟病,就在于只在形式花样上做文章,只求 “驴粪蛋,表面光”,意欲以之为求取一己升迁的敲门砖,实则于民无用,甚至劳民伤财。
2016 年的时候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么?怎么几年过去了越过越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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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回国的时候坐国航飞机,我时时刻刻都在被提醒遵纪守法的重要性。
机上广播张嘴就是根据刑法多少多少条和传染病防治条例,做哪件事情可以判多少年;闭嘴就是航空治安管理处罚办法规定,如不听劝阻会处以多少天的拘役、管制或是刑事拘留。
睡醒了觉机上会开始广播,“为了您的健康,下面由机组人员带领您做健康操”。做完健康操还有牢饭吃,猪肉饭肉酱里的肉沫团到一起可能还没我这一趟航班挖出的鼻屎多。
飞机在郑州技术经停,全机乘客站起来活动活动。有的人饿了就去找空乘要饼干。一盒猴菇养胃饼干很快就拿光了,有的乘客后知后觉,饿得发慌却也只能盼着飞机重新起飞了。
这就是我五年来对国内生活的第一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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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3 月 28 号的晚上,气温 14 度,是个没风的日子。
我和 MX 酒足饭饱,正要走进东大桥的地铁站坐车回家。这时候地铁口里一个姑娘推着行李箱坐扶梯上来,向车站外走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们清晰地听见姑娘嘟囔了一句,“好冷啊。”
我回头,看见她穿着黑色的薄羽绒服,还有一条灯芯绒的长裤。想到姑娘这条长裤里一定还裹了一条秋裤,穿短袖短裤的我都热快出汗了。
北京的雾霾很有特点,它会把光线挡住,让你在地面上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热量。我们在北京的办公室朝东,我在办公室里的第一天穿着长袖长裤,靠一瓶又一瓶的凉水度过了一天。
我第二天就热得穿短裤短袖了,但同事们还是长袖长裤,有人还套着公司发的那件小棉袄。
后来我发现回国嫌热不是我一个人。看有人从西雅图回国,照片里人山人海但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穿个短裤。KK 也说他回上海出差都是短袖,偶尔一件衬衫,但周围的人穿件羽绒服都不算罕见。
我在想什么是罕见。毕竟后来有一天 27 度大晴天,在北京理工大学的操场上,有个学生穿着长裤和羽绒服,在下午三点钟的太阳下绕着操场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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